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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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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势猝然中断,剧烈的疼痛在身体里崩开!卫兰歇眼前一黑,猝然向前栽倒。

——糟糕,是剖丹的报应来了。

脑海中那个一念腾闪,很快他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张口呕出一大口血。眼前虚晃,柴孟非的脸不可见,对方居然已经袭到背后,和张芦一左一右压住了他的肩膀。

“你说跟我同宗同门我不好杀你?”柴孟非恶狠狠道:“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冰冷浑浊的水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他的世界封锁,是柴孟非将他的头按进了一旁的水涧之中,他无法呼吸,喉咙痉挛,

“你不是清高吗!”柴孟非大声叫骂着,声音朦胧而遥远,“靠攀扯慕容昇才拜入白掌教门下,也不知道你在清高个什么!看这会儿还有谁会来救你!”

凌乱嘈杂的气泡声一串串炸开,落在头顶、耳畔,像是于战争中崩裂坍塌的城墙。

......

“少君,少君,你是神仙,神仙就应该拯救苍生,对吧?”

“我拿你件东西你不会怪罪的,对吧?”

“多拿几件也不要紧,反正你也不会死,对吧”

......

不要,不要,我不想给了。

不止你们想活,我也想活。

痛,痛的像是要死掉。

......

“哗啦”

柴孟非揪他的头发将他拽离饮冰涧,翻了个个儿按在地上,嗤嗤笑道:“我当有多厉害呢,这就不行了,谁给你的胆子出来多管闲事!”

那叫张芦的散修攥着卫兰歇的手腕提到眼前,少年白皙的皮肤上有交错的剑痕是适才与柴孟非打斗时留下的,现在正淅淅沥沥的往下流着血,张芦凑近了嗅了嗅,惊奇道:“是凤骨草的味道!”

“凤骨草?”柴孟非道:“你说的是那种服食后融于血脉能立时化作灵力短时间内提升修为的稀罕草药?”

“没错,凤骨草有辛辣异香,我之前只在仙市看人高价拍卖过。”张芦道。

“难怪这小子剖了丹还能接下我那么多招。”柴孟非眯眼冷笑:“原来是这层缘故。”他冲卫兰歇的脸“啐”了一口,道:“这么好的东西,居然叫你吃了,真是暴殄天物!”

“柴兄,这小子的血可是好东西。”张芦馋道:“趁着凤骨草药力未散,不若你我——”

他用猩红的舌尖添了一下少年的手腕,将血珠子卷进口中,后愈发上瘾,索性将那伤口吮的“滋滋”作响。

柴孟非眼神微动,显然是心也跟着一起动了,要知道凤骨草是何等珍贵之物,外门弟子的月禄微薄,这种好东西他平时见都见不到,遑论拥有。

可先前对山羊精动手他尚且师出有名,对方是妖怪,他是仙门修士,斩妖除魔戍卫正道,是一层极好的遮羞布。

卫兰歇却不一样,他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还是瑶执弟子,是他的同门,对同门做这等磨牙吮血之事......传到别人耳中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饮冰涧另一端停泊的一辆马车。

马车上的门帘静垂,没有一丝晃动,像是一层厚厚的屏障,将车里和车外隔成两个世界,车外发生的事影响不到车里,车里的人也装聋作哑,不欲插足车外的风波。

柴孟非的唇角微微上扬。

“谁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有一万种法子对付他!”他扬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马儿打了个响鼻,车厢内依旧杳无声息,柴孟非几乎可以想见车里那小子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喘的样子,心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不再多虑,将剑梢对准了卫兰歇的胸膛。

电光石火间,一细红影击中了他的手腕,柴孟非大叫了一声,手中剑脱手飞出去,下一刻,无数半透明的红色蜻蜓飞向他,急掠如狂风,锋利如刀片,裹挟着急促繁乱的铃铛声,让人头痛欲裂。

柴孟非浑身迸溅出朵朵血花,他抱头下蹲,又侧倒翻滚,惨叫着在红蜻蜓的包围中缩成一团,活像在被千刀万剐。

一旁的张芦吓呆了,撒开卫兰歇的手连连后退,但见一红裙少女持一把珊瑚赭色的油纸伞自高处掠过,伞上垂挂的金色铃铛互相碰撞,催动蜻蜓改道扑向张芦,张芦面色发紫,鬼叫连天,自袖中抽出数张符纸,搓成团狠狠拍向身下的大地!

符纸齐燃,地面动荡,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破土!泥土石块变得疏松,甚至被颠的跳跃起来,旋即一只只枯败的手从土里探出来,用近乎撕扯的力道拽住了辞盈的小腿和裙摆!

“哈哈!乌衣峰尸骨遍地,全是我的兵马!且纠缠吧!”张芦又是害怕又是得意,狂笑着掉头,“砰”一声,额头撞上一人坚硬的胸膛,张芦往后趔趄了几步,捂着红肿的脑门呆滞的抬头,就看见一个玄色劲装的青年立在原处,胸背一件小银甲胄,生的剑眉星目,英武不凡,他手中稳稳端着一把长枪,瞳孔低垂,神色冷若冰霜。

下一刻,青年掌心拍翻,长枪如流星坠落,扎进翻滚不息的土壤,如一根定海神针,长枪银芒暴涨,荡开百顷威压,引得密林“簌簌”叠响,无数躁动不安的尸块被按进地底,大地重归静息。

张芦惊呆了,那十几张符纸也算是他的全部家当,说是倾尽本领也不为过,居然被这银甲青年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还有那红衣少女,神仙一样飞来飞去,却将柴孟非杀的体无完肤不成人形,这银潢仙山上果然是卧虎藏龙,张芦再也遮掩不住心底的恐惧,手脚并用的往外爬。

让尘的长枪回到他的手中,枪尖划开巨大的银色半弧,眼看着要将张芦腰斩,张芦嘶声尖叫,忽然一道金光袭来,破开枪势击中了让尘,银甲青年闷哼一声飞出去,撞在树上,那厢辞盈面色骤变,挥伞迎上,金铃鸣如蝉,红蜻蜓汹涌奔袭,然金光涛涌,烈焰般将红蜻蜓悉数吞没,辞盈亦在滚烫的气浪中坠落。

张芦死里逃生,心有余悸的回头,见马车的门帘子被撩开一隙,一个脸上长有雀斑的瘦弱少年探出半个身体,表情惴惴不安,怀中揣着一面巴掌大的铜镜。

柳相宜握着九霄护心镜的手急促的颤抖着。

这是一件法宝,一件很厉害的法宝,白蠡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跟他说了,这件法宝曾陪着瑶执的一位少离神君南征北战,其剑意残留在镜子背面的刻痕当中,即使他没有任何修为灵力也可以使用,驱邪镇恶,能护他从寿岭坡抵达银潢。

柳相宜知道这东西厉害,却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适才柴孟非和张芦两个人挨打的时候,他有偷偷撩开车帘窥伺,柴孟非作为一路护送他从寿岭坡到银潢山的车夫,因为知晓他是白蠡钦点的徒弟,对他厌弃嫉妒非常,这一路冷言冷语,尖酸挖苦没少说给他听,甚至会故意刺激马儿让车身颠簸,只为让坐车的他多吃些苦头。

张芦是柴孟非的狐朋狗友,二人中途结伴同行,大概是打着一些依靠柴孟非与瑶执搭上关系的心思,张芦对柴孟非的诸般言行不仅不阻止,反而煽风点火。

柳相宜烦透了他们,却又碍于这二人有些本事傍身无从反抗,故而有人收拾柴孟非和张芦,他喜闻乐见。

那红衣少女和银甲青年如神仙天降,与他脑海中设想的仙门中人如出一辙。

一想到自己即将上银潢,拜师门,有朝一日也能如此,他便对未来充满希冀,沾沾自喜。

可忽然之间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倘若柴孟非死了,就没人替他策马驱车,银潢山高,他又不会骑马赶车,岂不是要靠两条腿跋涉上去?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纵使这一路柴孟非没给他好脸,但有车坐总比爬山要强,柳相宜想到这里,连忙使出九霄护心镜,这还是这一路上第一次动用宝物,不曾想这护心镜力量如此强悍,竟将那神仙似的红裙少女和银甲青年双双击败!

柳相宜其实对祭出护心镜之后会发生什么一无所知,事实上,他也并不关心外面的事态,无论是柴孟非虐杀山羊精,还是有个莫名其妙的剑修从天而降挑衅柴孟非又反被柴孟非撂倒等等,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上银潢山,能不能顺利找到白蠡,能不能顺利的拜入仙门瑶执开启自己的仙途——

哦不,若说完全不关心,也不准确。

那个半道杀出来的少年剑修......他其实还是有点儿关心的。

只是柴孟非直说了只字片语,他听不明白前因后果,只隐约能猜到那少年似乎与白蠡颇有渊源。

是很重要的关系么?重要到连柴孟非这个无名小卒都知道?

柳相宜心里隐隐发酸。

他是白蠡于芸芸众生中相中的弟子,是白蠡千叮万嘱不远万里也要带回银潢山的存在,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个。

而现在,这份特殊在那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少年剑修面前变得逊色。

柳相宜有些恶毒的想,那这少年趁早死了也不错。

“柴师兄。”他定定的凝望着一动不动的卫兰歇,仿佛生怕对方苏醒过来一般,“你这么对我其实死了也是活该,但我宽容大度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好一点儿,好好把我送上瑶执呢?”

回答他的是空气中细末的“咻”一声。

柳相宜诧异的回头,但见两个球状物“咕噜噜”的滚动,被马蹄踢了一脚,前后滚到眼前。

他豁然一怔,面色煞白。

——是张芦和柴孟非的头。

风过林梢,冲淡了空气中的血腥气,水声潺潺,苔藓幽绿,玉皇洞风景如画,而画境深处伫立着一个玄衫赤领的男人,肩宽腰窄,身形高大。

他迤逦的长发散落肩头,以一根木簪随意挽了,面容俊美,眼梢有一抹上扬的红。衬的肤色极白,明明是过分精致的长相,却丝毫不显得阴柔。只这一眼,柳相宜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如同溺进了甜腻的酒缸。

下一刻,他看见男人动了动冷白的指尖,黄铜指环闪过微光,闻得“铮”一声脆响,竟是他怀中的九霄护心镜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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