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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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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兰歇浑浑噩噩做了个梦。

梦里,他置身于一片古战场,断剑折戟林立,尸横遍野,鲜血汇成潺潺涓流蜿蜒千里,所过之处杳无生气。

天空灰蒙蒙的,周身时而冰冷,时而滚热。

他有些疑惑的想,这就是人世间吗?怎么一直都没有太阳呢?

不过太阳一出现也便不会有他了,那太阳还值得期待么?

可他还是想要见到太阳,想要太阳驱散这世间不尽的阴霾。

......

卫兰歇豁然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深色的屋顶。

窗外有泛着橙色调的光泽洒在横梁上,带着暖意,淡淡的微尘漂浮其中。

卫兰歇转了转琥珀色的眼珠,发现自己以一个诡谲的姿势横在床上,衣服上破了一个碗大的洞。

他茫然的撑着起身,腹部传来钝痛,他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下意识的一摸,发现腹部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绷带整整齐齐的束在衣服里侧。

居然没有被抛尸荒野?

乌衣峰这位......倒比他想的要善。

卫兰歇倍感意外。

衣服上这个洞应该是剖丹时剑刃留下的裂口,原本只有一线,但经过他一夜奇葩睡姿的磋磨,开的能塞下一张脸。

卫兰歇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感觉比不穿还有伤风化。

堂堂七尺男儿,总不好在别人的地盘上裸奔,他不要脸宣星冶还要呢。卫兰歇眉头紧皱,他慢慢的下床,翻箱倒柜,竟还真让翻出了个针线包,他穿针引线,大刀阔斧的乱缝一气之后,看着自己被迫“端”在身前的左手,感觉自己像个西餐厅的服务员。

窗外忽的掠过风声,卫兰歇回头,望见廊下飘过落花几瓣,他不以为意,又照了照镜子,叹了口气,拿剪刀“咔嚓咔嚓”把袖子剪了。长袖变中袖,他索性将剩余的布料在腰上系了个结,将其当成个单肩披帛穿,倒也有几分异域风流。

晨光甚好,墙头的绿藤开出了紫色的小花,沉甸甸垂落,暖风吹拂树梢,投下碧茵茵的影子,卫兰歇出门溜达,采花闻香,爬树摘果,连一只路过的狮子猫也不放过,被他翻过肚皮从上吸到下,整个人都陶陶然。

天哪,这根本就是世外桃源嘛!

可这样好的世外桃源,宣星冶一朝陨落后还会存在吗?

卫兰歇一时恍惚,于池塘边驻足,凝望着水面上流动的倒影。

“咻”

一道红影出其不意的从天而降,落在他身后。

卫兰歇被吓了一跳,腿一软失去平衡。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他跌进池子里,狠狠打了个哆嗦。

“我说辞盈姑娘,你盯梢就盯梢,突然出现干嘛呢!多吓人啊!”他无奈道。

红衣少女歪了歪头:“你怎么知道我在盯梢?”

“废话,我又不傻,你家主子更是人精中的人精。”卫兰歇说:“他不信任我,定会派人关注我的言行举止。”

虽说风和日暖,但池子里的水还是冰冰凉透心凉,他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像只落水小狗,扶着池岸站起,低头拧着衣袍里的水。

辞盈却道:“我家主人很好的。”

“我知道啊,不然我也不会想要跟着他。”卫兰歇眨眨眼:“哎,这句话是夸他的,记得帮我转达。”

“我不会帮你骗主人的。”辞盈说:“我看见什么便说什么,你要是图谋不轨,我也会先斩后奏,把你的头砍下来。”

这话从一个大眼萌妹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卫兰歇忍俊不禁,“好好好,封你为你主人的贴心小棉袄。”

少年郎身量高挑,骨架纤细盈韧,从水里出来一张脸犹如出水芙蓉般清透,笑颜莹润如玉,辞盈呆了呆,耳尖发红,转身跑了。

那厢,茶亭里,虞明徵痛心疾首道:“我早说这小子不安好心!”

“你什么时候‘一早说过’。”宣星冶轻叩茶杯,白瓷的杯盖打着旋儿。

“你摸摸良心,我是不是一早就想甩掉他。”虞明徵对他指指点点:“倒是你,非要追究他跟慕容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讲道理他们发生了什么跟你有关系吗?现在好了,你求仁得仁,他跟慕容昇就是逢场作戏,白蠡那老登明摆着想把他插进乌衣峰当眼线,把人都当傻子玩儿呢,你还把他留在乌衣峰?”

宣星冶没有直接回答,“由白蠡牵线,他想与鸿宝药宗联手,歃血为盟,歃的不是畜生,却是卫兰歇。”

“那又如何?”虞明徵道:“我之前就有所耳闻,鸿宝与瑶执暗通款曲,有打压吞并其他门派之意,若真如此,幽篁肯定首当其冲。”他回顾事情首末,心有余悸,“那日我若不是听了你的话及时赶到,乐宗无人发声,他们定会对外宣称乐宗傲慢懒怠,不愿参与门中事务,往后三宗再有大事商议,幽篁的意见也就不再重要,甚至无需在场,他们想图谋什么就愈发可堂而皇之了。”

“你觉得卫兰歇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宣星冶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小喽啰了。”虞明徵道。

“你以为他知道事情全部的始末。”

“当然,整件事里他是最大的变数,不跟他通气,这场戏怎么演的下去?”虞明徵道:“况且他身为瑶执弟子,虽然有所牺牲,但瑶执壮大他是既得利益者,不可能拒绝。”

“既得利益者。”宣星冶低声重复:“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利益获得,都是空话。”

“而且卫兰歇深受白蠡和慕容昇的大恩,这也是他该做的吧。”虞明徵说着说着,目光有些揶揄,“不过有件事也怪得很,当时我在渡云峰,慕容昇口口声声为他求情,说在他身上下一道明举咒便可了结诸般恩怨,这实在算不得重罚,卫兰歇却死活不肯。”

“明举咒?”宣星冶眸光一动。

“是啊,以他们师兄弟二人往昔的亲厚程度,这明举咒便如同情趣一般,有何不肯的呢?”虞明徵耸肩。

“咔哒”

男人指尖下压,杯盖将茶碗封住。

他并非对渡云峰上的是一无所知,辞盈和让尘都是他的眼睛。

卫兰歇真正与慕容昇撕破脸是在白蠡提出要斩杀那四只小妖怪的时候,事后他也口口声声为那几只小妖求情。

而少年与他提起慕容昇的时候,虽然没有过多的褒贬,但眼中的不忍和厌弃却呼之欲出,那么真实,那么浓烈。

他甚至可以想见当时在渡云峰上,卫兰歇有多想刀了慕容昇。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感觉。

正如虞明徵所言,卫兰歇和慕容昇如胶似漆是众所周知,牺牲自己成就对方和宗门大业才是常态,为几只小妖怪反目成仇,合理么?可能么?

“你怎么不说话了?”虞明徵道。

宣星冶的思绪被打断,指尖叩了叩杯缘道:“总之卫兰歇以后在乌衣峰久住,我有的是时间求证。”

“你还这么想?!”虞明徵道。

“我也没得选。”宣星冶淡声道:“白蠡都已经把话撂在那儿了。”

“可你就这么坦然接受了?”虞明徵惊道:“阿冶你不对劲!”

“就凭他能让乌衣峰春回大地,留下他也不算全无用处。”宣星冶说。

“拉倒吧,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乌衣峰是你的后花园,是红是绿是灰是白,是鲜亮还是破败,都是你说了算,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可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虞明徵嗤道。

宣星冶忽然翻掌,小花兔子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蹲在他的掌心梳理毛发,宣星冶将他调了个面向面朝虞明徵,使唤道:“兔甲,咬他。”

小花兔子当即昂首挺胸,“呼噜噜”冲虞明徵龇出两颗袖珍兔牙。

虞明徵:“......”

虞明徵连连后退,“得得得,我怕了你了还不成吗!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正说着,一道红影掠进茶亭掀起一阵风,辞盈鬼魅般闪现在桌边,脆生生道:“报告!卫公子起床了,他在缝自己的衣服,把袖子跟破洞缝到一起了!”

宣星冶面无表情道:“知道了。”

辞盈点点头,闪身飞走。

虞明徵:“?”

片刻后,辞盈又闪回,大声道:“报告!卫公子快把让尘的猫吸秃噜皮了!!”

虞明徵:“......让尘几时养了猫?”

“刚捡的吧。”宣星冶说。

“你这山上不日连猫都有了?”虞明徵骇然道。

“山灵水秀,有猫很奇怪吗?”宣星冶道。

虞明徵:“山灵水秀?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就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前,这乌衣峰除了我还有谁愿意踏足!......哎,兔甲?兔甲你怎么了?”

小花兔子两腿一蹬两眼一闭,翻过肚皮“死”了,宣星冶颠了它几下全无反应,虞明徵担忧道:“它没事吧?”

“没事,想做猫了。”宣星冶冷酷道。

小花兔子“叽”的一声翻坐起来,带着被拆穿的恼羞成怒,愤而跳走。

宣星冶道:“再探再报。”

“收到!”辞盈说。

虞明徵望着红衣少女旋风般来去的背影,瞳孔地震道:“这是在做什么?”

“辞盈在监视卫兰歇的一举一动。”宣星冶道:“他若真有隐瞒,言行不轨,迟早会露出马脚。”

虞明徵:“啊......”

“你的担心就是多余的。”宣星冶道:“我不是傻子,不会放任白蠡对乌衣峰为所欲为。”

“担不担心倒是其次......”虞明徵讷讷道:“就是这个观感吧有点儿变态......辞盈不会什么都跟你汇报吧!”

“你当我是什么痴人么?”宣星冶冷笑道:“辞盈当然只会挑重点的说,我也只听我想听的。”

话音甫落,辞盈道:“报告!卫公子刚才掉池塘里了,他浑身湿透衣衫不整,我看见他有六块腹肌!还都是薄肌哎——唔唔唔!”

男人猛地起身一把捂住她的嘴,撑着桌角的手腕青筋爆出,“这个不用说......!”

虞明徵叹为观止,“......太变态了,阿冶,你这症状有多久了?”

宣星冶:“......”

虞明徵怜爱道:“不然我去给你熬剂中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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