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门紧紧关着。

江楚瑶站在洗手池的边缘看着林泠给自己拿过来的那件衣服。

是件很符合林泠日常穿衣风格的深灰色的衬衫，丝绸面料。

江楚瑶脱下自己身上那湿得恰到好处的衣服，把林泠的衬衫穿在了身上。

丝绸的面料触碰到脸颊上的皮肤，熟悉的木质调的香味越来越浓烈，逐渐侵占了每一处神经，让人清醒又沉迷。

大约半分钟后，江楚瑶对着镜子，整理好领口袖口，和林泠一样，把衬衫的扣子全部整齐的扣好，然后用凉水洗了下双手，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酒店给林泠定的房间是个很宽敞的套房，离开了卫生间，江楚瑶转过几个弯，才看到林泠。

林泠坐在椅子上，手上正拿着一本书，黑色半框眼镜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斯文又优雅，在无声之中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江楚瑶根本抵抗不住。

她穿着林泠的衬衫，站在她的面前，笑吟吟地开口：“我换好啦，林姨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特殊的味道，林泠有些诧异。

人的嗅觉并非那样灵敏，很多时候，人都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这个说法还是有些新奇，林泠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身上有特殊的味道。

林泠有些不解，问：“什么特殊的味道？”

“是香气。”江楚瑶一本正经。

闻言，林泠抬手闻了闻自己袖口，钻进鼻腔的，仅仅是洗衣液的味道，和江楚瑶洗干净衣服上的味道没有什么差别。

“大概是洗衣液的味道吧。”

林泠回答的坦然，语气是和从前一样的温柔。

可江楚瑶明白，自己说得不是这些。

她想说的，就是林泠身上的味道，只是她身上的味道。

刚才这番话，已经蕴含着林泠未曾发现的过界和混账。

江楚瑶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洗手液淡淡柑橘调的气味混合在这木质调的香味中，仿佛刚才木质调的香水从未出现过。

能够理智回笼，能够见好就收，是人和动物之间分明的差别。

江楚瑶小心翼翼地抱住林泠的胳膊，轻蹭了两下，然后才继续开口：“对，就是洗衣液的味道，清清淡淡的。”

林泠垂眸，看着江楚瑶的头顶，她就受不了江楚瑶和自己撒娇的模样，轻轻揉了揉：“多大的孩子了，还这么抱着我撒娇呀。”

“多大也都是孩子，就和林姨撒娇。”

“好，多大都是孩子。”

月色渐浓，江楚瑶和林泠说了很久的话，即将到十二点，她不愿再打扰林泠。

“林姨，今天我真的很开心。”

“多年来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像是要认证些什么，夜晚的星星仿佛在这一刻闪烁了几下。

两个人都明白这番话的含义，像是在同过去告别。

林泠看着江楚瑶，语气坚定：“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以后的每一个奖杯，瑶瑶都会在我的身边。”

-

从林泠的房间出来以后，江楚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江楚瑶把自己的衣服扔到床上，然后打开了自己房间的灯。

灯光明亮，仿佛让一切见不得人的念头都无处遁形。

刚才来找林泠前，她就已经在房间里洗漱过，不过这会儿为了能够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又浇了一把水在自己的脸上。

江楚瑶今晚注定没有太多困意，一直处理工作到凌晨两点，才隐隐有了一丝困意。

模模糊糊之中，她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的梦境让人感觉格外清晰，半点也不克制。

那是个足够明亮的夜晚。

她清清楚楚地看着林泠躺在床上，又真真切切的坐在了林泠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紧接着，她和林泠躺在了一张床上，抚摸她的腰，一点一点，慢慢向上。

梦境的进展越来越让人血脉喷张。

林泠怕黑，所以她们就开着灯，睁眼看着一切发生。

……

江楚瑶是被腰间一阵缠绕的窒息感弄清醒的。

她睁开眼睛，恍然发觉是衬衫的纽扣开了，窜到了她的腰间。

刚才从林泠那里穿过来的衣服，江楚瑶没有脱下，一直穿在身上。

仿佛这个样子，林泠就能够在她身边一样。

她抓住了衣领，把整个衣服向上拉了拉，用林泠的衣服盖住鼻子的嘴巴。

所有外界气味的通道被封锁住，只有林泠身上，熟悉的味道彻底停留在她的鼻腔。

但即使是这样，江楚瑶也觉得并不够。

人的欲望，就像是无止境的沟壑，一旦打开，就将再也无法填满。

从七年前的那天开始，江楚瑶早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有多么荒唐。

可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距离。

但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天晚上被打破。

就像这个现在已经有了褶皱，沾染上她的味道的衣服一样。

她想要让林泠沾染到她的味道，也想要林泠感受到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