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加糖。”无忧喜甜。
“加了的。”
“太少了,多加些,不然不好吃。”无忧看着封双又往锅里加了两勺糖才满意的跑过去,拿着扇子给他扇风,“热不热。”
屋内全是热气。
扇子一动,迎面而来的热气,更是让人呼吸困难。
“我帮你烧火。”无忧自告奋勇。
封双手里拿着锅铲,不断翻动着锅里的绿豆,以防煮糊,煮糊后吃着是苦的。
无忧爱吃的那一款绿豆,需要先将其煮熟,将煮出来的水和豆子过滤开,将豆子用工具捣烂,全部打成稀泥,不能有颗粒状。
然后用煮出来的绿豆水煮粥。
同样的,煮出来的粥不能过稠,但又不能像赈灾粮一样,看不见里面的米。
最后将打成的豆沙全都倒进米粥之中小火熬制。
等煮好后,直接用冰块给其降温达成冰镇的效果。
“你是来添乱的吧。”封双被烟呛的好一下。
无忧满脸都沾了灰,白一块黑一块的,他拿着烧火用的竹筒,不停对着烧火口吹气,将周围吹的全是灰尘。
“这火怎么还灭了?”
这不应该啊。
无忧记得小时候见过厨娘干活,她们就是拿着这么一个东西,对着添火口吹起,然后再拿个小扇子扇一扇,烧的火就很旺。
“我已经快把里面的位置填满了。”
“咳咳。”
说话间,无忧又被没烧着的材货呛了一口浓烟。
封双看着无忧上蹦下蹿,只觉得给这死气沉沉的镖局府增添了些活气,“你去门口乘凉去,这里不需要你帮忙。”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是嫌弃还是关心无忧还是分的清的。
“那你自己忙吧。”
“你不吃不就没有这么麻烦的事情了吗?大热天的,非要吃这个吗?府上不是有冰镇水果吗?”
“不要,你多吃些。”无忧鼓着腮帮子瞪着封双,“我听别人说,夫主多吃些水果对家中......唔......你打我干嘛!”
封双被气的,“手滑,没拿稳。”
“没拿稳也不至于用烧火用的木棍砸我。”无忧站在门口,舒畅的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果然还是外面凉快,“你就是故意的。”
“我故意的怎么了?我有没有告诉你,再让我听到你满口荤话就揍你。”
“没有!”无忧不服气,他仔细回忆了好几遍,封双确实没有说过这话,“你就说了,不让我看那些不三不四的话本,你少冤枉人,再说了,我说的也没有不对。”
“你这么想跟我发生点儿什么关系?”
“你难道不想?”无忧反问,这些天他话本看的够多,书上都是这么说的,所以封双现在的表现,无忧已经在心里给他打好了标签。
最新京都有个很潮流的词叫什么,闷骚,用这个词来形容封双,简直太形象了。
无忧鄙视的看着封双。
“好了,我知道,小时候你就有这个想法了,现在我们身份对调了,我同意你的追求了,我都准备好了,是你自己不行的。”
对,就是不行。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无忧就又在心里给他打了一个标签。
话本上说,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尤其是还是像他这么主动的,对方不可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无忧直直的盯着封双的某个部位。
从奴籍到现在能在京都有一席之地,这中间怕不是做了什么交易。
“你这什么表情。”封双不理无忧,转身将另外一口锅里做的糖醋鱼盛了出来,“我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刚才我都这么主动了,你都没有反应。”
“我要是有反应,你这情况,你觉得你能受的住?”
“我......我......”
无忧被他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不跟小人计较。
无忧在心里安慰自己。
“过来把鱼端出去,你看你要到哪儿吃。”
“院子,那边的亭子那边。”无忧喜欢园中小亭子的风景,这里四面都被流动的水流环绕。
亭子四周为了防止有虫子打扰前来歇息的贵人,四周还还有用能发光的小夜明珠串成的珠子。
“等会儿等全弄好了再端过去。”
无忧找了筷子,又悄悄摸了过去。
“啪。”
不等他手伸到糖醋鱼的盘子,手背就被扇火用的扇子柄打了一下。
“你干嘛啊。”
“你干嘛,不是在门口吹风吗?”
“饿了。”无忧从早上起来就没好好吃一口饭,这时候肚子早就咕咕叫。
“一会儿一起吃。”
“可是我饿了啊。”
“你这是拿我当奴隶再用?”
“我哪敢啊。”无忧左手捂着右手手背,疼的他一直轻柔试图转移疼痛感,“我现在才更像吧。”
“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
“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会儿,要是你有空的话,去地窖帮我端些冰块来。”
“我又不知道冰窖在哪儿?”
“封三知道,你去喊他。”
无忧心里有气,不想跟封双说话,转身出门朝着空地喊了好几声封三的名字,才看到他慢悠悠的从院子外走来。
“你去哪儿了,你不是封双安排给我的侍卫吗?”
“小少爷,我都要被你坑死了,这样吧,我申请换一个人给你当侍卫。”
“不行。”无忧一口否决,“我们都已经合作这么长时间了,要是突然换一个的话,没有我们合作愉快。”
“对,你犯错,我受罚。”封三现在走一步路,浑身都疼。
这次去赌坊,虽然不是封三提议的,他也劝了无忧不要去,主子也发话了这件事不赖他。
但是他没有看住无忧,没有将这件事儿第一时间告诉主子,就是他职责的失职。
他这边刚一回来,他哥就等在房间,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喊了人,堵了他的嘴,将他按压去了刑法堂。
用封三自己的话来说,自己小时候没挨得打,在遇到无忧后算是全都补齐了。
“你怎么了?”无忧扶了一把封三,“谁打你的?”
“没谁。”封三不想说这个话题,这终究不是什么值得讨论的好事儿。
“是不是封双让人打的,我去给你讨个说法。”
无忧又给封双打了一个小人的标签。
连那三岁的小童都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去赌坊是他自己的主意,打封三算是个什么说法。
“你可别刚给我找麻烦了。”封三拽着无忧,被一脸怒气的无忧带着踉跄了几步,屁股又开始泛疼,“不是主子打的。”
“你找我干什,赶紧说正事,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回去躺着了啊。”
“去冰窖拿冰块。”无忧盯着封三,看他一步一瘸的,关心道,“你真的没事儿吗,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过去拿也行。”
“我没事儿,这都不算伤,我跟你讲,在没有遇到主子的时候,我跟大哥一起闯江湖的时候,如果受伤那是直接断胳膊少半条命的那种。”
“嘶~”
封双吹牛的时候扯到伤口。
“没事儿,我没事儿。”
无忧还是担心道,“你一会儿喊个府医吧,天气热,别捂着伤口腐烂了。”
“我没这么弱,晚上等我哥当值完了回去会给我上药的。”
冰窖在府上总厨房的位置,镖局府的厨房院子在最外侧,这边里主院的位置挺远的。
一趟来回少说也得半个多小时。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位置在哪儿了,就算找不到,我一会儿也能找府上的下人询问。”
无忧不忍封三带着伤跟自己走。
被打屁股有多疼,无优是知道的,更别说封三这明显还是用板子打的。
“我找的到路的。”
“我带你去。”封三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不用,我自己可以。”
“确定?”
“嗯呢,你回去吧,早点儿修养好伤口,过两天我们还要出府游玩的,封双肯定会要你也跟着的。”
无忧觉得自己还是很大度的。
封三作为自己的情敌,自己都能抱着当家主母的态度对他。
终归是大家族养出来的,无忧知道主母若是善嫉的话,肯定家宅不宁,而且封三这种是家奴,如果封双真的要纳他进府,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主子跟你一起出门游玩,我去干嘛?”封三被无忧的眼神看的心里毛毛的。
“给你创造机会。”
封三:???
打发走封三,无忧按照他刚才说的方向找去,路上倒也遇到了府上好几名小厮,但是大家看到无忧都疾步走过去,并不待见他。
无忧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是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然后疾步离开。
算了,不理就不理。
难怪说下人像主子,这些人简直跟封双一模一样,真冷漠。
无忧不爽的踢着路上的石子发泄。
“小少爷?”钟叔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少年。
无忧听到有人喊自己,眼睛亮了亮,看到一位老者站在屋檐下,眼中带着关切的看着自己。
这人......
“钟叔。”
无忧嘴不受控制的,就将这两个字喊了出来。
“你今天怎么想到来这边了?”
“我来找冰块。”无忧跟着钟叔,这人给了他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我听管家说,你失忆了。”
“嗯,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是我不确定。”无忧说,“钟叔,我是什么时候来的镖局府,您还记得吗?”
钟叔盯着无忧的眼睛,心里思绪动摇,“去年。”
“可是......封双说我是前两个月被他从外面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