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暂时放弃找吹风机的想法,蹲下身对小猪道:“你怎么跑上来了小猪?这里是给你做饭和放猪饲料的地方,你生活的地方在下面,我带你下去吧?”
小猪居然用力摇了摇头。
杨梅有些惊讶,“你听懂我说话了吗?”
小猪用力点了点头。
是的,这只可怜的小猪,正是高嘉璈。他只记得自己头一疼,眼前一黑,等再醒来,已经变成一只小猪了。
任他怎么说话,杨梅都听不懂,其他嘉宾也洗完澡,围了过来,同样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白子慎还张罗着要把他送到下面猪圈里。
高嘉璈急得团团转,他一世有英名有骂名,但如果留给世间最后一件事是个变成猪笑话,他愿意一头撞死。
梅盛最后一个洗完,往这边走来,“怎么了?”
“这有只跑出来的小猪,”周晓文说,“我们正说着要把它送回去呢。”
白子慎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圈里的。”
蓝岚说:“问问饲养员吧。”说完,她俯身把小猪抱起来,就要往下面猪圈走。
高嘉璈在她怀里拼命挣扎,但自己体型太小,根本无济于事。
“蓝岚,放开我,我是高嘉璈!”
“等等。”
梅盛叫住蓝岚,眉头微皱朝她走来,看向她怀里地猪,伸出手说:“我去问吧,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
蓝岚便把猪给了他,喊上杨梅一起离开了。
周晓文追上梅盛说:“梅哥,我和你一起去。”
梅盛却止住他,说:“没事,你先回去,把直播设备弄好。”
周晓文想了想,说:“好吧,那哥你早点回来,我等你一起播。”
梅盛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
白子慎四处看了看,说:“高嘉璈呢?”这时,他瞟见不远处地上有一部手机,走过去一看,阴影处还丢着一条黑裤子和一件无袖背心。
“这是高嘉璈的衣服啊,”白子慎捡起,说,“他就算是洗澡也不能把衣服丢外面吧,难道一会儿光着出来?等等,衣服、掉落的手机,我天!他不会是遇到山里的土匪了吧?”
周晓文瞟了一眼,说:“遇到土匪应该抢他的衣服和手机,把他扒光抢走图什么?再说,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土匪?还不如说他在遇到个富婆把他扒光现实些。”
“你这更扯,大山里哪里来的富婆?”
“那不然怎么解释……”
高嘉璈无语,再说下去,自己就要被外星人抓走了。
梅盛咳了一声,二人止住争吵。
“走吧,”周晓文拉了白子慎一下,小声说:“他肯定先走了,难不成变成猪待在了猪场吗?”
白子慎觉得有道理,只好对梅盛挥了挥手,和周晓文一起离开了。
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里尽头,梅盛才低头看向怀里的小猪,问:“怎么回事?”
高嘉璈说:“我也不知道,我洗完澡,然后脑袋一痛,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梅盛找了个椅子坐下,把高嘉璈提起来,在明亮的月光下前后看了看,确实是一只粉嫩的小猪,又把高嘉璈猪放回膝上,说:“那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到你说话?”
“你这回信了吧,猪真的会说话!”高嘉璈愤慨地说完,又觉得不对,这不在说自己真是猪了吗?但转念一想,有些害怕地说,“梅盛,你说猪圈里的猪会不会和我一样,都是人变的。”
梅盛被他说得背后发凉,默默把他抱起,走到下层猪圈,在外面听了会儿,摇头,说:“里面的猪说什么我听不懂,而且它们都待在猪圈那么久了,要是人的话,今天就会告诉你了。”
有道理。高嘉璈点了点重重的脑袋。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高嘉璈想到今天听见猪说话只有梅盛信了自己,刚才梅盛也没质疑,下来看猪圈,心里不免有些暖意,说:“那啥,今晚还是要谢谢你。”
梅盛垂眸看他,“谢我什么。”
他说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明显就是明知故问。
高嘉璈才要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喷水声,接着是被水呛到的剧烈咳嗽。
梅盛转头,是下午那位饲养员。他一边咳,一边用手捂住眼睛,说:“我什么都没看到,老板,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着,像只螃蟹一样挪到旁边的小房子里,“砰”地一声关上门。
高嘉璈抬头看了看梅盛,“他什么意思?”
梅盛摇头,今天发生的许多事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回到上层浴室,找了个浴巾把高嘉璈猪裹起来,开着猪场外最后一张车回了陶三叔家。
周晓文为他开了门,惊道:“梅哥,你怎么还抱着这只猪?”
梅盛说:“喜欢,买下来了。”说完,进屋上楼,把高嘉璈带到二层阁楼的房间里,在楼下周晓文震惊的目光中关上门。
高嘉璈落在摊子上,看着这有自己房间两个大的屋子,努了努嘴。
“今晚你先在这里睡。”梅盛说,“如果明天还是这样,我带你去医院。”
高嘉璈说:“医院能看吗?”
梅盛说:“那带你去研究所。”
高嘉璈趴在垫子上,四只脚缩在身下,抬头看灯光下英俊的男人,问:“梅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是你对每一个代言人都这样?”
梅盛遮上摄影机,开始换衣服:“丰和没有别的代言人。”
也是,哪个明星会脑残到来代言农产品。
“所以你是因为我是丰和代言人,才对我好?”高嘉璈笑了笑,“你怕我违约吗?”
梅盛看了他一眼,说:“不是。”
“那是因为那晚,我亲了你,你心动了,想追我?”
梅盛深吸一口气叹出:“不是。”
高嘉璈微微皱起眉,翻了个身,说:“难道是因为你良心发现了,要补偿我代言猪饲料带来的心理伤害?”
“不是。”梅盛一边说,一边把上衣脱下,露出精壮的手臂和结实起伏的腹肌,状似无意地转过头,却发现高嘉璈正傻乎乎地盯着灯看。
他只好穿好上衣,扣上扣子,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问啊。”高嘉璈这才看向梅盛,“你莫名其妙对我这么好,我内心不安。”
梅盛打开电脑,支好灯光,说:“马上要直播了,你来吗?”
“你的直播我凑什么热闹,”高嘉璈看着自己四只猪蹄,“我今晚也直播不了了,明天又要被海儿问询,问我今晚去哪儿了,然后我说,我变成猪和你待了一晚上,她估计又得晕。”
梅盛没答,看着电脑页面愣住了。
“看什么呢?”高嘉璈来了兴趣,跳上椅子,趴在梅盛肩上。
《我们在农村!》今夜一播出,爆了。
热搜前十都和他们有关,什么“女团下岗当农民”、“白子慎是谁”、“顾留新女友在种田”、“周晓文种田穿搭”……
“他买热搜不看词条的吗?”高嘉璈笑得肚子疼,“种田穿搭,为什么没有割猪草穿搭和杀鸡穿搭。”
梅盛嘴角弯了弯,上滑鼠标,说:“还有你的词条。”
高嘉璈伸头去看,前三热搜分别是:“梅盛周晓文好磕”、“高嘉璈帅”、“梅盛好帅”。
高嘉璈瞟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确实高鼻深目,神秘又帅气,不太甘心地接受了这个比自己多出来的“好”字。
点“梅盛好帅”的词条有伤自尊,点“高嘉璈帅”的词条又有点自恋,于是高嘉璈说:“我想看看你和周晓文那个词条。”
梅盛微微挑了下眉,没说什么,点了进去。
话题主持人发了一段视频,是梅盛为周晓文贴上创可贴的事情,下面有上万的评论进百万的点赞。
高嘉璈反复看了几遍,说:“这场景怎么我还有点熟悉?”
梅盛说:“手是你的,创可贴是你的,但脸是周晓文的。”
“第一天割猪草我手破了那次?”高嘉璈问。
梅盛点头。
妈呀,这就是剪辑的艺术吗?高嘉璈再次目瞪口呆。
视频和话题下面讨论了上万层楼,无非在说梅盛双标、周晓文好可爱、梅盛和周晓文天生一对,甚至他俩的cp超话都建好了,已经有几万粉丝。
有个点赞很高的评论抓住高嘉璈视线:
梅总和晓文哥睡一个房子,又都是把摄影机遮上,你们说,晚上他们俩会不会把持不住干了……点什么吧?
高嘉璈咳了一声,问:“你们干了吗?”
梅盛眨眨眼,说:“干什么?”
“又搁我这儿装纯是吧,”高嘉璈有些怒气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有生理需求我不笑话你。”
梅盛挑眉,问:“你为什么想知道?”
“就好奇,想吃瓜。”
“没有,”梅盛说,“如果我上,他第二天根本下不来床。”
高嘉璈的脸蹭地一下红了,自己哪怕是猪,也已经红成烤乳猪了,他舌头打结道:“哪儿,哪儿有你这么自信的人?”
梅盛嘴角勾起,说:“实话实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有生理需求不奇怪,能力强也不奇怪。”
高嘉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有点难以抑制地想去看看梅盛的“能力”,头还没低下去,外面传来周晓文的声音,吓得高嘉璈赶紧抬起头。
“家人们想看看梅总啊,没问题,等我问问。梅哥,你方便吗?我们合体直播一下?”
梅盛听见,还没等高嘉璈从他肩头下去,就说:“进来吧。”
周晓文推开门,和梅盛打了个招呼,看了眼他肩上的小猪,没多想,对直播间粉丝道:“家人们,梅总就在我面前,等我转换一下摄像头。”
周晓文把摄像头转到梅盛身上,还没说话,忽然,弹幕像是疯了一样刷起来,满屏的“啊啊啊啊啊!”
然后下一秒,直播间被封了。
周晓文:?
梅盛问:“怎么了?”
“不知道啊梅哥,直播间莫名其妙被封了。”
周晓文说着,翻看了一下通知,手指一顿:“认真的吗,封我一个月!我干什么了!!”